2008年2月7日農曆新年回南投老家團聚,從左到右陳有發、陳有順、陳保蘭、媽媽、陳秀卿、陳秀枝、陳有來。

 

翠峰湖畔之回憶


陳有來

 

因父親工作的關係,從小穿梭在山林之間,也感受大自然變化之美。家住翠峰湖畔,小一小二就讀太平國小,小三至小六就讀大元國小。當時必須住校,兩個星期才能返家一次與父母相聚,當時的交通工具是「流籠」、「碰碰車」,雖然翻山越嶺是辛苦的,但渴望回家的心情卻是幸福的。

回憶過往,倏忽已是四十年前的往事,山中生活雖然艱辛,但日子恬淡,也是人生另一個心路歷程,二零零七年八月陳東元同學帶我重遊闊別四十載的翠峰湖。

昔日翻山越嶺重複著「流籠」、「碰碰車」才能到達的故鄉翠峰湖,已被現代化的公路所取代,當年霧氣瀰漫,彩霞萬千,山光倒影的湖畔已不再那麼的遙不可及。

記憶中四十年前的生活是單純的,思想是天真的,吃的是高山自耕蔬菜,野生蕨菜,竹筍以及自家豢養的牲畜。水果是天然的野生草莓,奇異果,百香果以及牙籤般大小的甘蔗。

因為住木屋,冬天下雪,木頭取暖,雪水融化順著屋簷而下又結為冰柱,延伸至地面,剔透晶瑩的冰柱是冬天的一大特殊景觀。多數的動物,草木進入冬眠狀態,只有整顆山茶花依然嬌媚的綻放著一朵朵的花蕊。滿山遍野與皓皓大雪,相互輝映。此時畫眉鳥在雪中飛舞,歌頌著翠峰湖冬天之美,如此景象,至今讓我難以忘懷。翠峰湖蘊藏著壯闊山林的奧妙,記錄著多少人兒時生活的鎏金歲月。

感謝陳東元同學在作育英才退休之年,滿懷熱忱的成立大元國小部落格,使我們一群失散四十年的同學相聚在望,心中喜悅無以言喻,引盼他鄉遇故知之情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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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後因父親工作關係我們住在事務所附近,遙望山的那一頭叫做晴峰,天氣好的時候可看到流龍頭,聽說山的那一邊有一個埤仔叫翠峰湖,事務所至翠峰湖須搭乘3段蹦蹦車及2段流籠,相信有很多住四公里及事務所的都沒機會循此路徑上去一睹它的風采,它可是台灣最大的高山湖泊。

個人有幸有個舅舅在晴峰擔任檢尺工作,有一年暑假跟著舅舅到我小小心靈嚮往的翠峰湖去玩,從事務所開始搭乘一段蹦蹦車到7號坑,然後搭乘流籠到翠峰,又搭了1段蹦蹦車然後再搭1段比古魯到中間還長的晴峰索道,甚至感覺有古魯至鞍霧那麼遠,當時是遊山玩水的心態一路上都感覺很新鮮,只是搭這一段晴峰索道特別的感覺是擔心它停在半途,望著深不可測的山谷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還好很順利到了晴峰流龍頭,又搭1段蹦蹦車因為海拔漸次上升已接近2000公尺看到的景象與事務所四公里這一段截然不同,尤其從流龍頭到舅舅住所這一段,有很多巨大的檜木矗立在這深山裡,蒼松翠柏氣勢宏偉非筆墨所能形容,這裡的工寮搭建比事務所簡陋,因為是夏天上無法體會冰屋的寒冷也沒電燈,天色暗了點著昏暗的煤油燈,依稀記得舅媽在簡陋的工寮內火爐邊煮飯,洗澡是簡單的隔間實在不敢想像長期在這般環境下如何生活,比起我們住的環境生活雖然清苦住的環境已經很幸福了,由於木板隔間早上不用叫起床,每個人都起的很早山上人都很古意,主動問候你,叔叔伯伯們穿著夾腳步鞋腰間繫著水壺及裹腹的便當到伐木現場上工,雖然我無法親眼目睹,想必一定是很辛苦又很危險,清晨看到是各個精神抖擻而傍晚見到的卻是疲累不堪身影,偶而看到他們喝個老酒,談不上飲酒作樂大概是舒緩心情吧,因為明天還要繼續工作,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典型寫照。

當舅舅帶我及表妹到埤仔去的時候,聽到舅媽吩咐記得帶麻布袋抓青蛙回來餵鴨子,心裡好高興可以去抓青蛙卻有點質疑為甚麼要帶麻布袋,小孩子總是不便問太多,跟著走就對了,走了一小段鐵枝路後,開始走山徑小路,比起我在蹦蹦車晴峰線途中看到的又不一樣,它是更大更多的檜木直立雲霄的原始森林,太陽雖然早就露臉了但是在這小徑上就是無法穿透進來,沿途聽到此起彼落電動鏈仔鋸伐木聲,途中舅舅告訴我這是伐木工人用機器砍伐木頭的聲音,到了接近翠峰湖時需先穿過一片芒草原,接著映入眼簾的是活繃亂跳的青蛙,美麗的湖光山色已吸引不了我,雖然沒碰到青蛙繁殖的產卵期,也看不到沾粘纏繞著成團成簇像棉花團的白色蛙卵,但是比起溪底抓到的蝌蚪更令人興奮,多到俯拾可抓的青蛙,令人不敢相信,終於明白舅媽的吩咐,也不知玩了多久抓了多少,舅舅頻頻催促該回家了,想玩下次再來,如果時光能倒流,我將帶家人一同去抓青蛙,記得民國73年間與同事由太平山再次至翠峰湖一遊,沿途整齊的柳杉林替代不了原生種的檜木林偶而幾株殘留下的檜木也不如昔日挺拔的英姿,到了翠峰湖雖然依樣美麗迷人但景觀已非昔比,再也看不到充滿生命力的青蛙,大概是砍伐後尚未整地造林,景象有點荒涼,停在枯木上的烏鴉望著白木林似乎告訴我們,境由心生白木林與翠峰湖相互輝映的景觀在山嵐飄渺期間時呈現的不也是國畫中的人間仙境嗎?

晴峰我住了一禮拜看到的太陽特別大,感覺天空與地面的距離很近,還有下起西北雨時雨點也特別大,打到身上會覺得有點痛或許是錯覺吧,對埤仔的印象如今仍未忘記,但畢竟我只是一個過客,所見所聞都不如住在晴峰的你們,敘述若有錯誤請見諒,更希望指正。


蔡美齡於2008/02/08 00:10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