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
 

大元國小學校操場的角落邊緣只有供低年級使用的一個小鞦韆和一塊簡單可以旋轉的翹翹板,中、高年級若貪玩爬上去,老師抓到不是罰站就是挨板子;沙坑只是用木板圍起來放些細砂,想跳遠還有點冒險,用來玩跑馬路,沒多久就有同學摔得鼻青臉腫,老師只好嚴令禁止;單槓和爬杆好像是處罰頑皮學生的器材,上體育課似乎沒有上過;走廊上體操雙環老早擱置在樑上,或許有些同學從來不知道學校裡有這項體育器材;學校操場才三至四個籃球場大,玩躲避球只要一次長拋球,搞不好就落到深谷草叢裡,就此失去蹤影;籃球、棒球是從未看過,只好玩羽毛球或排球,但老師嚴格管理,不輕易出借,那玩騎馬打仗吧,地面卻是利如刀刃的頁岩,沒幾分鐘就有同學摔下來受傷,逃不了被禁止的命運。 

學校操場場地太小根本無法從事球類及田徑運動,有時幾場大雨,也會使操場外沿塌陷,曾有好多年學校整片操場崩坍,學童無法在危險的操場活動。 

因此學童下課最好的活動就是玩跳房子、橡皮筋、尪仔標或是盪鞦韆 、翹翹板、單槓。

玩玻璃彈珠、尪仔標、彈橡皮筋總可以吧!不行,這些東西需花錢買,有輸贏是賭博,是禁止的。 

女孩子比較文靜,水泥地上畫幾個圈圈玩跳房子,縫幾粒沙包或抓幾塊石頭、小木塊,一面依數字次序念順口溜一面玩拋接。

男孩子比較好動,殺刀、踢鐵罐是最常玩的遊戲。 

住在學校宿舍的住校生吃完晚餐,離晚自習還有一段時間,這是住校生最快樂的時光,全校不分年級、性別可以玩在一起,比較多人的遊戲都在此時進行。 

當時政府厲行「反共抗俄」政策,反攻大陸的號角也在大元山區響起,同學受到感染,時常玩“殺刀”遊戲,分兩組或數組,口中高喊“殺!殺!殺!......”,然後以自己靈活矯健的身體,或高跳、或低閃、或左右擺動,用伸直的手掌,只要碰觸到對方的頭部或身體就算贏,成員最後只剩一名同學,該小組就是贏得勝利者,遊戲規則簡單又可以消耗體力,男孩子總是樂此不疲。

有時同學會找來鐵罐,玩“踢鐵罐”遊戲,玩時猜拳輸的同學當“鬼”,其他同學踢掉鐵罐後,各自找地方躲藏,當“鬼”的同學必須一一找到躲藏同學,如果在尋覓過程離開鐵罐太遠,沒有被找到的同學可以伺機而動踢掉鐵罐,那時所有被找到的同學又可以再次躲起來,當“鬼”的同學又得從頭尋找躲藏同學。 

山區到處是樹木草叢,天色已晚,又是全部住校生不分年級、性別都可以玩的遊戲,有時當“鬼”的同學實在分不出那些是參加的,有些很聰明的同學根本不躲藏就坐在當“鬼”同學的旁邊,或大剌剌走來向當“鬼”的同學打招呼,在只剩下幾位同學就要找到換“鬼”的時候趁機踢開鐵罐,害得當“鬼”的同學又得繼續當“鬼”。 

“踢鐵罐”遊戲時常玩下來,當“鬼”的同學永遠都是同一位同學擔任。筆者當年時常扮演“很聰明的同學”。 

“紙飛機”也是同學玩的遊戲,在巧手折疊下,各式紙飛機一一出現。

當年紙張是奢侈品,學校難有足夠的紙張,有些同學將上完課的課本折成紙飛機,只是第三次月考後再也不能讀書了,因為所有的課本已全數變成紙飛機飛走了。 

作業簿老師要檢查,根本不敢動此歪腦筋。 

在教室裡,在操場上,時常看到同學在玩紙飛機,有些紙飛機隨著上昇的氣流還可以飛越高高的山崗,直到消失看不見,可能有些同學的心思會隨著紙飛機般地翱翔,想脫離貧困的環境吧! 

還有另外一種遊戲,同學們利用裝菜的竹籃子,取其較寬的竹片,到操場邊往菜園的路上並澆些水,利用濕滑的斜坡,大玩“滑竹片”,但是很多同學跌得頭破血流,老師知道後便嚴加禁止。  這“滑竹片”的遊戲總是在禁止一陣子之後又死灰復燃,如此周而復始,不時出現在操場邊往菜園的斜坡上。

學校操場在程遠瑞校長任內塌陷,學校主體建築檜木教室變成極度危險的建築物,只好借用大元山工作站大禮堂當教室,學生活動的操場侷限在學生宿舍與大禮堂之間的狹窄空間。《程遠瑞校長提供圖片》

學校裡的鞦韆,實在太小只能讓低年級學生遊玩。《陳百森提供圖片》